“凌、凌寒,你看她……”
凌寒靠在床头,看着眼前这幕,眼底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。
他拍了拍陈默的手背,对丁浅说:
“他就是急坏了,胡说八道呢。”
丁浅没看他,目光还落在陈默身上,慢悠悠地晃了晃手腕,佛珠又发出一串轻响。
“默默宝贝,多管闲事的账,现在算算?
她脸上挂着笑,眼神一寸寸扫过面前的两个男人。
凌寒,这个曾经将她平静人生撕得粉碎的男人,此刻正用那双她最熟悉的眼睛注视着她。
而陈默,这个通风报信的麻烦精,此刻正攥着凌寒的衣服,警惕的看着她。
两人的模样像根刺,突然扎进丁浅心里。
她原本只是想逗逗陈默,可手腕却忽然开始发烫,温热的触感顺着皮肤爬上来,像有团火在骨头缝里烧。
凌母说她是灾星,陈默说她害了凌寒——所有人都只会把错算在她头上,可明明她也是受害者。
一天内苦苦被压抑的情绪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爆发了。
熟悉的灼热感顺着脊椎爬上来,像有团火在骨头缝里烧。
那些被压抑的画面突然疯了似的涌进脑海:
晚宴上陈默的通风报信。
凌寒采访中的挑衅。
贺沉阴鸷的眼神。
阿桑心脏喷出的温热血液。
还有那些不得不提前收网的部署,被破坏的计划。
所有的烦躁和暴戾像毒蛇般缠上心脏,越收越紧。
“呵……”
一声极轻的笑突然从她喉咙里滚出来,又轻又冷。
凌寒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,陈默也忘了躲,两人同时愣住。
这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,只有藏不住的戾气,完全不像平日里的丁浅。
他们看见丁浅微微偏过头,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,像是在跟空气里的谁对话。
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种旁人听不懂的拉锯感:
“宝贝,他们是谁啊?”
“关你屁事?”她的声音冷得像冰,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。
“啧,真粗鲁。”
那道虚无的声音仿佛在笑,“我认识他们哦——还没被抛弃够?还没被那些人骚扰够?”
“你走开。”
丁浅的指尖猛地攥紧佛珠,珠子相撞发出急促的脆响。
“凭什么?”
那声音黏了上来,带着点阴恻恻的蛊惑,“我可不想再死一次了!”
“真稀罕,你还怕死。”
“笑话,谁不怕死?”
那声音顿了顿,语气变得像毒蛇吐信。
“宝贝,一棍子下去,解决掉这两个碍事的,你以后的日子不就舒服了?”
“走、开!”
丁浅的肩膀开始发颤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凌寒和陈默僵在原地,惊恐地看着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。
那些对话像淬了毒的针,扎得人头皮发麻。
凌寒的心脏猛地一缩,他突然想起之前的监控视频。
那天她也是这样偏着头,像是在跟身边人说话,嘴里轻轻吐出一句:
“你来了?”
当时他只当是自己没看清,以为旁边站了人。
谁来了?
那个“你”,和现在这个跟她对话的“东西”,是同一个吗?